花野肆季

王炸在手,天下我有。

【季度ABO】当狮子遇上天蝎(三十六)

啊,春天来了~

我们三哥真的很能打了,上了焦点访谈呢(假装还是新闻的样子)

 

 

(三十六)

 

特警队长赶到的时候,季白和明家三位爷的酣战已经接近尾声。

萧景琰看不懂牌局,但他看得懂脸色。明家三位长辈均是一脸淡定,年轻的经侦队长却面色惨白,额头甚至有细密的汗珠渗出。他瞟了一眼后,事不关己地坐到了陈亦度旁边,随手拿起旁边的糕点塞了一块。

“赢钱了吗,嘟嘟?”

陈亦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。能赢钱才怪!

呃。萧景琰偏过头去:“哇!姨妈今天手气真好!”

明镜笑眯眯地道:“琰琰要不也来摸两圈啦?”

萧景琰的母亲林静是位医生,二十多年前曾在苏州救过明镜一命。两人颇为投缘,便认了姐妹,两家也因此来往密切。

萧景琰两腮鼓得满满,边吃边摇头:“不了,我一会儿还得回去,晚上外滩人多,怕出事……”

合着你来真的就是为吃顿饭的。麻将桌上的四个人均默默腹诽。

不过也确实快到饭点了。明镜朝隔壁桌使了个眼色,明楼会意地点了点头。于是结束手上这一轮后,大明便道:“今天就到这儿吧,坐了一下午我也累了。”

季白停下洗牌的动作:“可是,还未分出胜负。”

“没人说一定要分出胜负吧?”明楼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。

季白看向明诚,他记得明台说得很清楚,自己只有赢了,明诚才会给他机会说话。

“季队长。”对面的小明趴在桌上朝他眨眼,“和局,天下太平,不挺好么!”

季白依然只看着明诚:“明先生。”

明诚将纤长而有力的十指交握于胸前:“你没有赢。”

“我也没有输。”季白咬牙道,“我可以继续到分出胜负。”

“但我们不想奉陪了。”明诚淡淡地道。

这句话过后,约莫两分钟的时间,棋牌室里没有任何声音。

然而季白的耳边却嗡嗡作响,一直高度紧绷的神经和超负荷运作的大脑让他的脑仁尖锐地疼痛,这一刻,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,怎么做。

手中的纸牌被他攥到变形,他甚至抑制不住自己微微的颤抖。一缕金合欢的香味不受控地飘了出来。

同桌的三个Alpha几乎同时闻到了这一缕焦躁到紊乱的信息素,然后不约而同地筑起一道屏障,保护隔壁桌的两个Omega不受影响。

明诚眉头紧皱,沉声道:“出去!”

冷冷的两个字,季白还未做出反应,一直低着头的陈亦度却心头一跳,猛地抬头望过来——

这是重逢后陈亦度第一次将目光直接投到季白身上,没有闪躲,灯光明亮。然后他发现,眼前的人眼窝深陷,形容憔悴,低垂的头颅和微弯的脊背,哪里还有半点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刑警队长的影子?

陈亦度心酸得发疼,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身上。

季白兵荒马乱的内心在看到陈亦度泛红的眼眶后,一瞬间沉静下来。Omega眼中的担忧太明显,季白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他笑了笑:“嘟嘟……”我没事。

陈亦度咬紧了牙,刚想开口,就被明诚横了一眼:“坐下!”

“爸……”

陈亦度声音哽咽。他也觉得自己很没出息,这样就被轻易软化。然而,他宁愿季白搂着别的Omega从他面前趾高气昂地走过,也不要看到骄傲的大狮子露出这般悲伤无措的神色。

他的三哥,不会被任何东西打败,也不该为任何事情低头。

“你,坐下。”明诚又重重地强调了一遍。直到陈亦度收回目光,瘪着嘴坐回去,他才拉开自己的椅子,站起来往外走:“你,出来。”

没有指名道姓,也没有回头,以致季白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,连忙起身跟过去。

两人顷刻消失在门外。

大明喝了口茶,朝小明摇头:“你这牌怎么打的?说好的猪队友呢?”

“装,继续装。”小明指了指大明的鼻子,“你们都快泄洪了,还好意思说我。”

“指控人要有证据啊,我们可都是正经的打牌人。”

陈亦度闻言,吊在半空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点:二爸,原来已经手下留情了么?

 

 

明诚进了书房,从抽屉里摸出一包蓝版钓鱼台,转身开了一扇窗,然后才慢悠悠地抽出一根烟点上。

“来一支?”

清冷的空气和着夜的阴沉慢慢渗进来,明诚的语气却不似刚才冷硬。

季白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冷静,理智地跳过对方挖的坑:“谢谢,我早就戒了。”

“是吗。”

明诚似乎也不意外,无声地吐出一个烟圈,决定速战速决:“你有什么想说的?”

“我……”季白舔了舔干燥的唇,“我不确定未来会怎样,所以,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让嘟嘟一生幸福……”

“嗯。”出乎他意料的,明诚并没有动怒。

季白心里稍安,继续道:“但是,在我有生之年,我会尽我所能地对他好。”

明诚点了点头,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:“像五年前那样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那个时候,你也是想为他好吧?可你究竟知不知道,怎样才是对他好?”

“……”

“如果你连这个问题都想不清楚……”

“我现在已经知道了。”季白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拳。

“嗯,你的伤好了吗?”

突然转移的话题让季白有点懵,他怔了一会,才问:“您说的是……”

明诚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:“这里。”

季白浑身大震:“您怎么知道?!”

明诚目光幽深,将手中的烟蒂轻轻捻灭:“自己的儿子被人莫名其妙地甩了,做父亲的总得弄清楚为什么。”

季白瞠目结舌。这件事,即便是他原来的旧部下,知道的都不详细,非系统内人士又远在上海的明诚,究竟是从什么渠道得知消息的?

“季队长,你去美国三年,名为外事借调,实际在做什么,只要有心,一查就知道了。”

季白额头有冷汗滴下:“那嘟嘟……”

“你觉得这件事应该由我告诉他?”明诚反问。

“不,我自己,会说的。”季白艰难地道。

“很难开口吗?‘我生病了,记忆力下降了,脑子不如以前好使,可能还会失明……’这些话对你来说,很难说出口吗?还是你觉得,我的儿子,是个只能同甘,不能共苦的大少爷?”

“不是!”季白下意识地反驳,却又说不出让人信服的理由。

不是吗?真的不是他可笑的自尊作祟吗?他怕陈亦度被他连累,为他受苦,是真的;他怕有一天自己变成了废人,陈亦度嫌弃他、拒绝他,也是真的。

说到底,他就是不能接受自己在陈亦度面前,不再那么完美。

明诚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缠,继续道:“你一个人跑去大洋彼岸,做了五次开颅手术,你以为,嘟嘟知道了,会怎么想?”

季白垂下酸涩的眼,无言以对。

五次开颅,每次签《手术同意书》的时候,都等同于签下自己的生死契。那个时候,他以为自己没有“以后”了,哪里舍得让自己的Omega一起来承受这样的绝望。

明诚叹了口气,语气柔缓:“他会原谅你。我的儿子我知道,看上去很冷很傲,实际心肠很软。但是小白啊,能不能请你对他多一点信赖?他不是温室里的花朵。”

季白眼眶发热,心头发紧。明诚从来没有对他这般温和过,更何况还是在自己一再伤了陈亦度之后。他抬起头,郑重地道:“对不起,明叔叔。我以后不会再犯错了。”

明诚不置可否,把话题又绕回来:“所以,你现在已经痊愈了吗?”

不管怎样,都回不到以前了吧。否则,刚才就不会在他们明显放水的情况下,还应付得这么疲惫。

季白涩涩地道:“比五年前,好很多。但会不会复发,医生也没有把握。”

明诚点点头:“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。如果因为还没发生的未来,就放弃现在,那未免也太蠢了。当年我要你给出的承诺,并非真的是要为我儿子买一世保险,而是希望你能有与他共度一生的决心,不论风雨,不惧坎坷,你明白吗?”

“我明白。”季白露出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,“谢谢明叔叔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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