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野肆季

王炸在手,天下我有。

【季度ABO】当狮子遇上天蝎(三十四)

三哥开窍了,快看到胜利的曙光了。

 

 

(三十四)

 

将近二十年前的事,季白与其说是不记得了,不如说,年少时的他不曾在意过。

从小就是军区大院的孩子王,季白的身后永远呼啦啦跟着一大群追随者,他的精力那般旺盛,他的青春那样精彩,以致他从来不曾在意过一个萍水相逢的、小自己八岁的、不在同一城市的小孩什么时候淡出了自己的生活。

生命中有人来,有人往,熙熙攘攘大抵都是如此,少年季白并不觉得需要为此太过感伤。

但在陈亦度那里,显然不是这么回事。自己居然曾对他失信过?

季白毫无头绪。

更让他心绪烦躁的是,陈亦度那么坚定地说即便没有爱情也会和萧景琰结婚;以及,言语间将他与萧景琰进行的对比,让季白的自尊心遭受了从未有过的冲击。

陈亦度火力全开,季大白节节败退。

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,季白脸上没有露出过一个称得上温和的表情,更别说笑容。经侦队上下战战兢兢。新上司要求严格,作风硬朗也就罢了,毕竟以前的头儿也不是省油的灯,但整天黑着个脸算怎么回事啊!本来就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,现在更加难以琢磨了。

好在元旦来了,众人都可以稍微放松一下,欢度新年。

陈亦度假期回了明宅。三年来明家人已经形成了这样的习惯,只要有空的都会不约而同地回去团聚。元旦好比春节过年。

“他家人,他父亲,没有尝试开导他,或者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吗?”季白一口闷掉杯中茅台,问坐在他对面的范川。

“明诚也是心大,说嘟嘟从小太顺风顺水,让他经历些风雨不是坏事,跌倒了也应该自己爬起来,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嘟嘟的亲爹。”

“那小韦叔呢,也不管吗?”

“小韦啊,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他自己都曾经是个问题少年。”

“您说小韦叔?”

“是啊。其实我们每一个人,心理上都会有些缺陷,不是吗?”范川抬眼看了看他。

是吧,谁不曾受过伤,谁心上没有疤,谁敢说自己完美无瑕。

范川给他把酒满上,继续道:“嘟嘟啊,从小贴心懂事,看上去很乖巧,但其实十分骄傲,十分独立,十分任性。这三个十分,都是他一对父亲宠出来的。他现在这个状态呢,实际还是他家人在宠着他,由着他任性而已。”

“什么意思?我不太明白。”

范川笑了笑:“我家Omega是个医生,他曾经偷偷叫了一个心理医生朋友和嘟嘟一起吃了顿饭,事后又把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,那位医生的结论是,嘟嘟的情况还远远没有到心理疾病的程度,他并非克服不了心理障碍,而是任性地不想克服而已。不想克服的理由,你能明白吗?”

季白拧紧眉头:“受伤后故意呈现伤口,是想引起别人的关注和关爱。”

“所有人都很关心他,他从不缺疼爱,可他依然这样,又是为什么?”

“……”

季白一怔,突然低下头,单手扶额,掩盖住自己的眼睛。

这个经历过枪林弹雨,鬼门关走过几个回合都不曾掉过一滴泪的钢铁汉子,在这一刻,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。他突然明白——

陈亦度任性地不让伤口结痂,是因为有一个人的问候,他迟迟都没有等到。

 

 

宿醉的后果是头痛欲裂,但总有人需要靠买醉才能换得一夜沉睡。

假期第二天,季白在洗刷完毕,喝了杯醒酒茶后,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。清醒的季白站在阳台上,看着楼下车来人往,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——

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,陈亦度对他要么视而不见,要么冷言冷语,嘴里蹦出的话都挑最伤人的讲,这让骄傲惯了的大狮子一度被打击得意志消沉。直到上一次,陈亦度终于将所有怨愤都倾泻而出,甚至还扯到了幼时。

二十年前的事,记得那么清楚,一直耿耿于怀,只能说明一点:在嘟嘟的心里,三哥的分量,从小便非常重。

想通了这一点,季白顿时神清气爽。他迅速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。

“喂?”

“三哥,终于有空给我打电话了?”

“小四,你还记不记得嘟嘟小时候跟我们一起玩过?”

那头沉默了一会,才道:“你果然还是放不下啊,早知今日……”

“我就问你对他还有没有印象。”季白果断地打断他的废话。

“他小时候和我们一起混过吗?不能吧,他比我们小那么多,那会你都不高兴带小鬼头玩儿。”

季白想穿越回去赏自己一巴掌:“有的,那时他大概五六岁,上海来的白瓷娃娃,特爱美,特爱干净,当时谁还给起了个外号,叫……糯米团子。”

“哦~~~你一说这外号我有印象了!总是香喷喷软绵绵的糯米团子,跟院里那些猴崽子大不一样。说起来,我还抱过他呢!”

季白的脸色顿时不好了:“你、什么时候、抱过他?!”

哎哟哥哥,几百年前的陈年老醋你也吃?赵寒庆幸自己没有在他跟前,否则这咬牙切齿的语气,肯定会伴随着一脚踹。

“这事儿我记得特清楚,那年后勤部组织了个冬令营,大院儿里好多小孩儿都去了,我因为年龄不够被留下来,当时特别郁闷……”

“你说的是去三亚那次?”

“就是那次!整个寒假我都一个人无所事事在院里瞎逛。有天遇到糯米团子,被他爸牵着,泪眼汪汪的,哎哟可招人疼了,我就抱着他玩了会儿。”

“他为什么哭?”季白已经隐隐想到答案了。

“还不是寻某人不遇?说到这儿,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知道我是四哥了。嘿!小孩儿记性真好!”

记性太好了点,季白叹气。对他好的,他都刻在心里;对他不好的,他也没有忘记。

但无论如何,只有他在意的人,才会被记挂爱恨。其他不放在心上的人,对他构不成任何伤害。

季白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。喜的是,自己在陈亦度心里的地位,可能比他想的还要更高,Omega的种种不原谅,恰恰是因为他在意自己;悲的是,这般被深爱的自己,却辜负了他,不止一次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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